提到桐梓抗戰(zhàn),離不開桐梓籍將士血撒沙場;談及桐梓將士,難免不提及桐梓系軍政集團。
1911年,時值辛亥革命,清末貴州新軍團長、桐梓夜郎人趙文彬回桐招兵,在周逸濱、黃道彬的鼓勵支持下,周西成、毛光翔、周超群、成克培、侯之珪等步入軍營,并在趙文彬等人的保舉下進入貴州講武堂學習,為下一步發(fā)展打下了基礎。
辛亥革命后,歷經護國護法運動和軍閥混戰(zhàn),以周西成為代表的桐梓籍人漸次擢升,成為一支能征善戰(zhàn)的武裝力量。轉戰(zhàn)川黔,實力快速崛起,形成以桐梓籍人為骨干的軍事集團。
1926年夏,周西成受命出任貴州省省長。9月,廣東革命政府周西成所屬部隊編入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五軍,任命周西成為軍長兼貴州省政府主席,取代了興義系軍閥對貴州的統(tǒng)治。其后延續(xù)執(zhí)掌軍、民兩政達十年之久,從而形成了貴州桐梓系軍政集團。
周西成陣亡后,由毛光翔續(xù)任,執(zhí)掌貴州軍政大權。
桐梓抗戰(zhàn)
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在東北制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消息傳到貴州,時任國民革命軍第十八路軍總指揮、第二十五軍軍長、貴州省主席毛光翔率部通電抗日。直指蔣介石“惟是欲御外侮必先消弭內爭耿耿之愚。”
緊接著,二十五軍以王家烈、猶國才、劉成釣、江國璠、侯之擔、蔣在珍、易少全等旅長以上帶兵將領,再次通電全國,“家烈等軍人服從使命易改置議,惟和平決非單尚忍辱可以倖致者,以彼日人得勢便逞何所不為,……不能不望我中央之立下決心,指示武力救國途經也,人心不死,眾志成城。”表達了當時以桐梓人為骨干的黔軍部隊同仇敵愾的決心。
雖然桐梓籍黔軍將士積極抗戰(zhàn)的熱情沒有被蔣介石采納,但毛光翔、王家烈、蔣在珍等將領的抗日通電,在當時極大地激發(fā)了貴州民眾的抗日熱情。
1932年2月,毛光翔宣布“自愿休息,所遺主席一缺以王委員代理。”隨后回到赤水??箲?zhàn)期間,曾到西遷赤水的大廈大學演講,宣傳“讀書救國,抗戰(zhàn)到底”的主張,并用自己的影響幫助大夏大學師生解決一些實際困難。
1932年4月14日,南京政府正式任命王家烈為貴州省主席。
1935年,紅軍長征進入貴州,王家烈因追剿紅軍不力被迫辭職。國民黨勢力開始控制貴州,蔣介石將黔軍改編為中央軍102師、103師、121師、140師、新編第8師,先后調出貴州。何知重任103師師長,蔣在珍任新8師師長,隨后分別調駐省外。
隨后,1936年夏,何知重率領改編后的103師離開貴州調至湖北整訓。1936年秋,蔣在珍率新8師離開貴州調至江西修水、湖北通城等地整訓??箲?zhàn)全面爆發(fā)后,全部走上抗日前線。
1937年7月7日,日本軍國主義悍然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在二十世紀先于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爆發(fā)的人類歷史上空前殘酷和血程的戰(zhàn)爭拉開了序幕。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37年“七.七”事變,盧溝橋畔響起的槍聲,喚起了中華民族的徹底覺醒,吹響了中國人民奮起雪恥的戰(zhàn)斗號角。經過浴血奮戰(zhàn),并以3500萬中華兒女的流血犧牲,中華民族終于取得了百年抗擊外來侵略者的第一次徹底勝利。在抗戰(zhàn)期間,成千上萬的桐梓籍抗日將士,告別妻兒老小,離別家園,奔赴抗日前線。
1937年10月15日一11月11日,103師師長、桐梓人何知重率黔軍開赴江陰要塞參加中后期淞滬會戰(zhàn),在黃山、君山、巫山、稷山、定山一線防守一月有余。撒出江陰后,又奉命堅守南京光華門,所部擊退日軍多次進攻。
1938年6月一10月,已升任第86軍軍長何知重率103師等黔軍參加武漢會戰(zhàn),在田家鎮(zhèn)保衛(wèi)戰(zhàn)中消滅日軍一個聯隊。
103師剩余將士又加入遠征軍后,于1944年5月11月一1945年1月27日,參加滇西反攻作戰(zhàn)。 戰(zhàn)后余生的103師官兵在松山戰(zhàn)場大埡口為陣亡將士建墓立碑,碑刻“陸軍第八軍第一百零三師抗戰(zhàn)陣亡將士公墓”,讓后人銘記在這里壯烈殉國的1509名官兵。
103師先后參加了淞滬會戰(zhàn)、南京保衛(wèi)戰(zhàn)、武漢保衛(wèi)戰(zhàn)、鄂西會戰(zhàn)和松山戰(zhàn)役等重大對日作戰(zhàn)。何知重報請軍事委員會批準,在貴陽三橋修建一座“國民革命軍第一百零三師抗日陣亡將士紀念塔”。
由桐梓人蔣在珍率領的新編第8師,曾受命執(zhí)行黃河花園口決堤,參加黃河禹門口保衛(wèi)戰(zhàn)、晉東南浮山戰(zhàn)役、高坪戰(zhàn)役、桂柳反攻戰(zhàn)等重大對日作戰(zhàn),曾配合八路軍開展百團大戰(zhàn)。
日本防衛(wèi)大學戶部良一在《華中日軍:1938一1941一以第11軍的作戰(zhàn)為中心》中說“徐州戰(zhàn)役只是稍微影響了日本的漢口戰(zhàn)役,并沒有延遲它進行的時間。真正影響漢口戰(zhàn)役的,是后面要講述的蔣介石決開黃河堤口的行動。”顯然,炸開花園口黃河大堤,給日軍以重創(chuàng)。
桐梓大后方
抗戰(zhàn)期間,桐梓也和全國各地一樣,抗日宣傳和募捐活動開展得如火如荼,有聲有色。
桐梓縣城關女小的學生上街募捐,開展了“一碗米”和“義賣花”活動。1938年12月,時任國民政府的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馮玉祥將軍從視察經過桐梓,買了小學生們的一朵花,并捐獻了30元大洋。在馮玉祥將軍的帶動下,一些地方紳士也跟著買花獻金,所有收入全部交縣抗敵救援會。
松坎也成立了抗敵救援會。學校教師教唱《蘆溝橋問答》、《黃水謠》,還每月演一次抗日話劇。
縣教育會令狐榮生,通過募捐,請人在重慶買了一臺收音機,晚間請江光建、吳開甲收記抗日消息,然后編印簡報散發(fā)。1944年下半年定名為《軍民簡報》,向社會宣傳抗日。
1938年,中共貴州省工委書記鄧止戈以桐梓縣政府兵役科科員為掩護,以城區(qū)女小為聯絡點,領導抗日救亡宣傳工作。隨后丁酉成、劉家瑞、陳英等一批共產黨員和進步青年相繼來到桐梓,組織“晨歌隊”,教唱和演唱《大刀進行曲》、《丈夫去當兵》、《延水謠》、《游擊隊之歌》、《流亡三部曲》、《黃河大合唱》、《我們在太行山上》等抗日歌曲。同時,丁酉成、劉煥云劉有章、樊樹康等人組織“三三O”劇團,在縣城及楚米、新站、松坎、栗子、石門坎、板橋等地演出《出發(fā)前夕》、《一年間》、《保衛(wèi)我們的家鄉(xiāng)》、《放下你的鞭子》、《小放?!贰ⅰ抖住?、《夫妻識字》、《送郎參軍》等節(jié)目,控訴日本的侵略罪行,喚起群眾的抗戰(zhàn)激情。
為進一步宣傳抗日,肖元庚、潘伯安等人還開了書店,降價或贈送《群眾周刊》、解放月刊》、《西行漫記》、《二萬五千里長征》、《平型關大戰(zhàn)》等宣傳抗日救亡的進步書刊和報低。他們還將《新華日報》直接送到海校學員、四十一兵工廠工人、縣機關工作人員、學校教師及居民訂戶手中。
1938年12月底,時任國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馮玉祥將軍到桐梓視察,看到桐梓抗日宣傳搞得轟轟烈烈,稱桐梓為“抗日模范縣”。
當馮玉祥將軍得知縣城北街李貴榮送兩個兒子參加抗戰(zhàn)的動人事跡后,親自登門拜訪。李貴榮說:他的大兒子李朝剛在1937年上海松江廣??谷諔?zhàn)斗中陣亡后,接著,又將小兒子送上戰(zhàn)場繼續(xù)抗日線斗。第二天在大操場召開的歡迎會上,馮玉祥將軍從主席臺上走下來,將李貴榮請上主席臺,向大家介紹說:“他是模范老大爺,兩個兒子參加抗日,一個犧牲了,一個還在戰(zhàn)場上繼續(xù)抗日。”
1941年,針對國民黨掀起的反共高湖,為積蓄力量,疏散隱蔽,按照中共中央南方局的指示,川東地下黨派李治平、胡曉風、李明著、戴克宇等一批共產黨員先后來到桐梓水壩塘,以做生意、教書作掩護,宣傳抗日救亡,教唱抗日歌曲。當日軍侵占獨山時,戴克宇給制了九鄉(xiāng)游擊圖,準備組織群眾抗日打游擊。李培根利用給學生上課,講抗日形勢,揭露日本侵略者的罪行,激發(fā)學生的愛國熱情,以實際行動支援抗日。
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針對抗戰(zhàn)形勢,貴州省將招募制改為征集制,桐梓應征入伍約10000人,志愿參軍175人,約計10175人,此數據不含已在冊的人數,僅1937年一1939年就征兵3408人。
在“不愿作忘國奴”的感召下,省立桐梓中學十多名學生,志愿報名參軍,經省教育廳批準,辭別家鄉(xiāng)父老,奔赴抗日前線。
新站專門在南場口修建“出征亭”,歡送熱血兒男開赴前線。
桐梓抗戰(zhàn)英烈
在艱苦抗戰(zhàn)的歷程中,婁山兒女同全國各族同胞一起,同仇敵愾,不怕犧牲,前仆后繼,英勇抗敵。據1947年國民政府的國防部聯合勤務總司令部撫恤處編篡的《中華民國忠烈將士名錄》記載,納入恤案的桐梓籍抗戰(zhàn)中陣亡221人。又據《遵義英烈錄》記載,桐梓籍在抗日前線犧牲的英烈有蘇吉品、張國化、王柱全等100多人。
桐梓抗戰(zhàn)文化遺存
抗戰(zhàn)期間,桐梓作為川黔通道的黔北重鎮(zhèn),接納眾多的疏放單位,食宿于我,子民盡“大后方”地主之誼,為對抗日救亡的又一獻。民國29年統(tǒng)計,中央及省射的機關有行政(第五區(qū)行政督察專員公署),軍事、郵電,交通,金融等31個,其后增加、車貌(含休養(yǎng)院)、教育等機構,迄至1945年共有38個。影響較大者有:
軍政部兵工暑第四十一兵工廠:1938年春遷來桐梓,廠區(qū)為天門洞和傅家洞。廠長鐘道昌、劉守愚。職工4000多人,連家屬萬人余。生產中正式步槍和克式輕機槍。工人籍貫多系兩廣。1945年8月15日,為慶??箲?zhàn)勝利,以兵工廠為主體配臺地方,舉行盛況空前的營火晚會,工人高舉的龍燈長及里許。并在廠區(qū)公路與川斷公路交接處彩樓,兩以斗大美術字寫對聯:“三島君臣,原子彈前齊屈服;八年血債,投降書里可還,冠以“舉國次騰”的金字門額,甚為壯觀。
天門河水電廠: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國民黨政府的軍事設施紛紛內遷。1938年周國民黨石林、沈陽、江陵等幾家兵工廠陸續(xù)遷來桐梓,改名為四十一兵工廠。為保證該廠電力,1939年3月,在天門河上游小西湖筑壩建庫,占地百余畝,蓄水四十余萬立方米。由清華、浙大、東北、西北、工大等五所大學參與設計,上海、金城等八個營建公司承建。在天然溶洞中開鑿地下室為主機房,兩臺發(fā)電機組由美國經喜馬拉雅山駝峰航線幾經輾轉至桐梓,功率為720千瓦。
中華民國海軍學校:1938年,由福建馬尾轉湖南辰溪遷來,校址設在東街金漢初節(jié)孝祠磚木結構樓房里,也稱“金家樓”。1946年遷至重慶。該校設航海,輪機和定航等3個隊(班),學員約兩百多人,曾與縣城學生配合搞抗日救亡宣傳活動。“海校“師生員工分布在大陸和臺灣,多系知名人士,其如訓育主任鄧兆祥,解放后曾任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副司令員。“海校“駐桐梓,邑人譽為“高原上的戰(zhàn)艦”。
陸軍炮兵五十四團:1933年遷桐,團部駐元田后泥壩,全團3個營,200多士兵,分柱楚米鋪、三座寺、元田新街。團長趙剛,駐桐任務為整訓、防空。軍紀較好,文體活動活躍,其“三好”劇團和一支籃球隊,常到縣城表演和賽球。1945年末,整編為兩個營調往臺灣,編余的題團人員成為以后桐樣縣京劇團的班底。
教育部戰(zhàn)地教師服務團:1940年,教育部戰(zhàn)地教師服務團附設“桐梓中山中學班”設在周西成公館和武廟。高中班2班、學生100人。校長汪學箴女士,河南信陽人,齊魯大學畢業(yè),曾留學美國,治校甚嚴,深受學生擁戴。次年,改名“貴州省立桐樣中學“,解放后與縣中合并。此開桐梓高等中學之先河。
七十二道拐抗戰(zhàn)公路:不僅是重慶通往抗日前線的重要公路之一,也是通往滇緬公路的國際通道。因原涼風埡西側至牛滾凼、花秋坪、劉家大坡、下三坡場路段坡陡路險。后改從涼風埡口老路西側下銅鼓園、新場、吊尸巖、大河壩至三坡。其中新場盤繞而上至涼風埡口北6公里路段共有72個回頭彎,盤旋往復,故稱七十二道拐。
張學良將軍幽禁地“小西湖”:“西安事變”后,張學良被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嚴加管束”,輾轉來到桐梓,囚禁在天門河的“小西湖”,時間長達兩年之久。
西南軍政委員會松坎整理場:當地人習慣稱“松坎泥石榜美國汽車站”,抗戰(zhàn)期間,川黔抗戰(zhàn)公路上在桐梓設立的兩個整理場之一,主要承擔公路養(yǎng)護、車輛加油維修等任務。
其余尚有“國立女中桐梓分校”“桐梓育幼院”、“榮軍第八休養(yǎng)院”、“軍政部第十七后方醫(yī)院“等單位。均對促進當時桐梓的經濟、文化、教育的繁榮有著深刻的歷史影響。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牢記歷史,不忘過去,珍愛和平,開創(chuàng)未來”,回顧歷史,抗日戰(zhàn)爭的悲慘和壯烈情景,給人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面向未來,我們應以史為鑒,繼承和發(fā)揚偉大的抗戰(zhàn)精神,堅定不移地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輝事業(yè),更好地促進人類和平與發(fā)展的崇高事業(yè),集中精力搞建設,一心一意謀發(fā)展,在新世紀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努力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新的偉大征程中奮勇前進。(本報記者 李學強 張宗榮 通訊員 葉雄 整理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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