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祖國大西南的怒江峽谷壁陡崖懸,壑深萬丈,滔滔江水如野馬奔騰于峽谷之中。傳說中,一對分別居住于怒江兩岸的傈僳族戀人,在無法相會的苦惱之中,受到彩虹的啟發(fā),拉起了怒江上的第一條溜索。從此,這種便捷的交通工具便被兩岸的人們廣泛運用。
記者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10多天蹲點采訪中,深切地體會到,目前怒江僅剩的溜索,用途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已經(jīng)成為見證大峽谷交通變遷的“活化石”。
留下辛酸記憶的溜索“告退”
溜索,過去是云南怒江大峽谷各少數(shù)民族的主要交通工具,可以算世界上最驚險的“橋”,素有“風之橋”之稱。祖祖輩輩生活在怒江兩岸的傈僳族、怒族、藏族、獨龍族等人民用智慧和汗水建起自己的家園,怒江、獨龍江上的溜索、藤網(wǎng)橋就是他們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傈僳族有句俗話“不會過溜索的人,算不得傈僳漢子”。
早期溜索,竹篾藤纏,由3根搟面杖粗的溜繩擰成一股,固定在峽谷兩岸的大樹或巖石上,沒有大樹與巖石,則就地打樁拴住,利用山崖的高低落差溜到對岸。過溜時,一根拇指粗的牛毛繩繞臀懸掛溜索,中間墊一塊竹片(竹青壓住溜索),雙臂豎起,十指扣牢。日曬雨淋,竹篾很容易發(fā)脆斷裂,需經(jīng)常更換,既麻煩又不安全,上世紀90年代就淘汰了,被堅硬結實、磨擦系數(shù)低的鋼纜取而代之,溜速快到每小時七八十公里,堪稱“空中新干線”。
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貢縣匹河鄉(xiāng)的托坪村地處怒江西岸,與東岸的鄉(xiāng)政府一江之隔。然而怒江成為全村難以逾越的屏障,村民出行長時間只能靠溜索、吊橋,買來的拖拉機只能停在東岸,少數(shù)村民還在過江時喪命。一些村民告訴記者,溜索時代,村里有好幾個人都掉落江中,有的連遺體都沒找到。
“溜索時代,大家不敢奢求脫貧,能安全往返就是幸運了。”托坪村黨總支書記和建才說,過去大家生活窘困。極端的交通條件限制了大家的出行,也阻礙了外界與村里的聯(lián)系。
2016年12月5日這一天,是怒江交通發(fā)展史上特別值得記住的日子:當天,怒江州在全省率先完成所有36座“溜索改橋”工程項目,標志著“溜索”這一古老的交通工具成為歷史。
云南省福貢縣怒江大峽谷深山處的馬吉鄉(xiāng)馬吉米村里,從古至今村民出行靠“飛”。一條繩索過怒江,面朝藍天,身下就是激流!
多少年來,溜索一直是當?shù)厝宋ㄒ坏慕煌üぞ?。村民以皮帶系腰間,出山、上學、娶親,都是這樣靠“滑”過江。路不通、過江難,是當?shù)卮迕褚恢蔽茨軘[脫貧困的重要原因。
2018年12月30日,“喬馬橋”如彩虹般飛躍大江,連接起鄉(xiāng)內(nèi)馬吉米村橋馬嘎小組東西兩岸,橋馬嘎26戶村民終于告別了溜索時代。
在橋馬嘎乃至馬吉鄉(xiāng),草果,毋庸置疑是最重要的富民產(chǎn)業(yè),村民更是將它比作“搖錢樹”“金果果”。最近在村民小組長阿普的帶領下,這里又開始修建起了新溜索,而這次溜索為的是運輸深山中的草果。
今年6月,第一條“草果溜索”拉通了!阿普預測,等到新修的7條草果索道都拉通后,能為全村省下不少人力和運輸成本,一年下來預計增收20多萬元。
夕陽下,橫跨怒江的鋼纜繩泛著銀光,東岸的牌子上用中英文寫著“一聽、二整、三查、四注意”的口訣0??